寻访亟待保护的武汉新洲古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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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亟待保护的武汉新洲古桥

明代张公桥桥基已经凹陷  清代肉五桥桥洞垮塌严重

       □长江商报 记者 张萌

       武汉缺了汉水和长江的滋润，定会少了如今市井生活的驳杂强旺。

       近百年来，强大的都市生活吸引力，不仅让武汉吸纳了众多的人口，也让这座城市的界域扩大了好几倍。如今，武汉境内水网密布，日常出行都需要桥梁连通。所以，桥以建筑的形式，组成了武汉这座城市的民间记忆。

       新洲区在长江的北岸，位于武汉的东北面，古时候被称为邾城，殷商时期就已人丁兴旺。新洲境内，并不全是如平原般平坦，地势由东北向西南倾斜，山丘和平原相间，山岗与江湖相接。

       新洲古桥不少，一桥一水都有来历。然而，城镇化的快速发展，让这些古老而鲜活的民间记忆载体，淹没在时代巨变的喧闹中，有时甚至面临被拆毁的窘境。长江商报记者在走访时，就发现一座属于区级保护单位的古桥被拆毁。

       近日，长江商报长江地理武汉古桥系列策划报道再推一期，将深入新洲境内，带领读者一起寻访和探望这些伤痕累累的古桥，挖掘其背后的民间记忆，并感受这些遗迹上荆楚文化的古今一体。

      “一江两湖三河四岗”兴衰全由水造成

       从武昌出发到新洲，需要走天兴洲大桥。下桥后，便驶上岱黄高速路段，车子继续向东北行驶，约莫半个小时后才到新洲地界。

       “我们这里河水多，古代号称云梦大泽，桥自然不少了。”12月2日，陪同长江商报记者采访的新洲区文管所所长谢新明说。快60岁的谢新明明年就要从工作了近20年的岗位上退下来。他回忆说：“我们这里最大的隐患就是水灾，在三峡大坝没有修好之前，每年夏季到处都积水。”

       按照当地人的讲法，新洲的地貌可总结为，“一江两湖三河四岗”。谢新明说：“新洲离长江47公里，武湖和涨渡湖是境内最大的湖泊，还有举水河、倒水河、沙河，楼寨岗、叶顾岗、长岭岗、仓阳岗分布在东西两头。”每年长江汛期，新洲境内东高西低，河水流不进长江，新洲成为泽国一片。

       “秦汉时期，新洲地区非常发达，到了唐朝却衰落了，南宋时更是户不过一万。我们这里遍地是汉墓，只要一动土，基本就能发现一座。新洲的兴衰，都是由水造成的。”谢新明对记者说。

       实地探访

孔叹桥现状

       孔叹桥先在河道中堆土，再往土堆上铺石条

       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问路，也许就发生在新洲。不管后世传说如何演变，历史还是把遗存留在了新洲。

      《史记》中记载，孔子在返回蔡地时，想要渡河但找不到渡口，所以让学生子路问路。但历史并没有明确记载问津的具体地点，到如今各地还保留有孔子问津的纪念性建筑。

       孔叹桥，坐落在新洲的孔子河上。明清之际，众多的历史研究者逐渐倾向认为，孔子让子路在此处问津。孔叹桥在新洲城区西南方向，车行10多分钟就可以到达孔子河村。村子北面是孔子山，问津书院依山而建，书院南面便是孔子河。

       “孔子河现在是孔子沟了，最近才把河道疏通，即便如此，河道也不如从前宽了。这条河是以山为岸，这山在秦代是烽火台。两山对夹，上游来水很汹涌，孔叹桥必须修得坚固。” 谢新明说。

       孔叹桥的型制和用材特殊，在湖北省境内可谓独一无二。这座桥始建于明万历三十二年，东北至西南横跨孔子河，为四墩三孔石梁桥，全长23米，墩呈两面都为梭形分水尖。“其他的桥只有迎水面的桥墩为梭形分水，而孔叹桥两面都有。”谢新明与记者走上桥后，他继续介绍：“桥面全部由15根长8米，宽45至50公分，厚40公分的石条平铺。光石材开采就十分困难，更别说运输了。”

       孔子河村中有一个传说，当年村人建桥苦于没有石材，后有仙人指引才在村南30里外深山中找到巨石。村人精选了36个强壮后生，用木托打底，一抬一托才运到河边。谢新明说：“建桥没有起重机，古人就采用土筑法，先在河道中堆土，再往土堆上铺石条，最后把土堆撤掉，桥就建起来了。”

       村民王祖年今年70岁，他回忆说：“河水以前比现在还要深5米，桥头有一个3层高的亭子，上面挂满铃铛，风一吹就叮当响。”

       张公桥 武汉最大的石拱桥，在明代比官道还宽

       张公桥是武汉最大的一座石拱桥，位于新洲王家墩湾东北侧的河港上，可它的现状令人担忧。

       举水河一过，车子拐进一个小河港就可以望见张公桥。“新洲人把河分为两种，南北走向的河为长河，东西走向为横河。长河漫长，所以‘历史长河’这种说法就是起源于此。” 谢新明说。举水河由北向南流，到此处便分开一条小河来，早年河上的船只行到此处便折向的张公桥，穿过高高的桥洞，不再向南。

       从106国道下车，绕过飞经寺，往河边走约150米，就可以看见张公桥。张公桥，当地俗称“张婆桥”。据村民传说，当地有一张姓婆婆吃斋念佛，人称“张公”。她募资修建了此桥，“张公桥”由此而得名，至今已有600年了。

       张公桥为单跨石拱桥，青石条砌筑，桥洞浑圆，两侧护坡缓缓延伸。桥面拱起高过人头，站在桥头，举目望不到对岸，只能抬头看到桥顶上的树尖。谢新明说：“这是武汉地区发现的最大的石拱了，拱正中离水面有近4米，水下还有深近2米。在古代，这么大的桥洞走木船一点问题都没有。”如今，这里已经少有行人，古桥已不再是村里出行的必经之路，桥连同周边的田地一同被荒废。

       登上桥顶，南望是大片无人看管的树林苗圃，西北角一里外是一处明代渠堰。桥面正中的人行道为1米见方的青石板铺成。“官道可走牛马车，民间小路通常只能走独轮手推车。但这座桥不同，桥面有6米多宽，普通的桥只有它的一半，张公桥在明代时期已经比官道还要宽了。”谢新明说。

       记者下桥时，发现桥引的一面有一处较大的凹陷。谢新明解释道：“桥旁边的地被承包出去了，有货车前不久想从桥上经过，走到这里压塌了一个口子，车子才退回去。这座桥险些就保不住了。”

如今的肉五桥处在一片工地之中，桥身毁坏严重，令人扼腕

       肉五桥 因有三拱，造型全新洲第一

       若是讲究特点，新洲的古桥总能排上第一。

       按照谢新明的说法，孔叹桥以石材来说可以排全省第一，张公桥则是石拱全市第一，肉五桥因有三拱，造型独特算得上全新洲第一。

       肉五桥位于新洲仓埠街沈家大湾，倒水河从村子旁流过。倒水河曾经是新洲境内最大的水患，雨季时河水常常倒灌，冲破河堤。1970年，政府决心彻底根治倒水河水患。两年后，倒水河改道工程全面完工，倒水河被驯服。

       倒水河在沈家大湾外分出一条小河来，被当地人称作细河。肉五桥就架在细河的转弯处，是周铺街通往汪集街的必经之道。沈家湾还出过一位是楚剧大师沈云陔，这在当地人人皆知。“肉五是一个人的诨名，因为他浑身是肉又排行老五，就被叫做肉五。这桥就是肉五出资修建的。为搞清楚桥名字的来历，我走访了村里不下10几个老人，他们都是这么讲的。”谢新明说。

       肉五桥建于清末，为三跨石拱桥，三拱跨长14.9米，中间的拱最大，离水面近2米。桥中拱上还有石刻铭文：“圣清光绪二十年”。当地村民都知道肉五桥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军的飞机轰炸过。新洲区文管所副所长王继全解释说：“肉五桥做得很结实，全部用红砂石条砌筑。这个石头不比一般松散的红砂石，坚硬得很，炸弹轰炸，只是损毁了桥面，桥拱一点都没有损伤。”谢新明回忆，2009年发现这座桥时，它已经被乱草杂树掩盖。谢新明说：“当时为了做调查，我们从村里面借来小船到桥洞下拍照，光砍树就花了3个小时。”

       记者此次探访，肉五桥却是另一番景象。它处在一片工地之中，桥身毁坏严重，两侧桥洞垮塌。

       肉五桥附近正在修建新的水渠，水渠连通到不远处的倒水河堤坝。谢新明随记者一起走到肉五桥上，他看到用水泥修胡乱补过的桥拱，不禁感慨说：“古人留下的文物，说损坏就损坏。他们动工前也没人来跟我们报告。”谢新明所在的文管所，连他在内工作人员共有10多人，承担全区的文物保护工作，他上一次来巡查肉五桥已是几个月前了。

       记者与谢新明探访肉五桥时，王继全则去察看200多米外咀上湾的救命桥。据当地长者讲述，未建此桥前，此处河水经常出现溺水身亡事故，由户族募资修桥，取名为“救命桥”。救命桥在2011年6月11日成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救命桥没有了，全被拆了。”王继全说。记者顺着谢新明指的方向望去，一条崭新的水泥渠道上，并没有这座雕花古桥的身影。

       救民桥曾经救过村民的命，如今谁来救这古桥的命？

老秋神探

孔子河村怎么会在新洲县城区西方向呢？应该是东南啊！

老秋神探

保护古迹刻不容缓，不能仅仅停留在嘴上.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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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做起，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