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隧道的穿越一1964年的两次体检

石河子老人

2012年　1月16日追捕

我武昌梅隐寺家中的1964年8一9月两月月记

八月九月的两次体检

　　当岁月的脚步走向64岁，对我1964年8月底和九月初的这两天的体检经历总是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64年8月底的一天晴。傍晚武汉气温30度，但是我心里的气温零下30。为么事？您家问我为么事？

　　这天上午，我在家中看书，听居委会的姚姐姐也是我最近的邻居的姚姐姐通知我，街道办事处让你后天上午到民主路武昌医院参加招工体检。我当天就跑到武昌医院，观看了这个医院的里里外外。还专门看了体检一定要看的视力表。看来看克，在规定的距离中，我总是只能看到零点三左右的位置。后来得知这次招工要的人，合格视力是零点八以上。当时的我跟苕一样，就不晓得把视力表背个倒背如流。

　　次日，我在家洗好脸，步行4公里，从梅隐寺家中赶到武昌民主路武昌医院，这时这里已经有上十个青年待业人在这里集合，准备参加检查身体，体检中身体合格的人，这次可以到武重当辅助工人。

那时的武重是国家机械工业部在汉重型装备的制造苏联援建项目。国家屈指可数的重型工业特保儿。

武重，条件好，名气大，产品曾经于1959年9月底从武昌大东门经过铁路运到北京参加过天安门的10年大庆检阅。

那是多么闪亮的登场。若大中国企业如林，能把产品大铣床，龙门铇，这些庞然大物送北京参加检阅的有几个？

在我们当时的眼里武重就是企业明星啊。是光彩照人的单位啊。进武重进武船哪个青年不想，进这些企业，就是一步登天，直接跑到共产主义一样。进天堂啊。隔壁的邻居也是我同学的伍泽富，小学毕业考进武重的技校，毕业后就进武重工作，平时上班头都抬得高些，虽然伍泽富不善言谈，平素话不多。也不在乘凉时高谈阔论，为人低调，但街坊邻居谁不眼红？

　　可这次我首次参加的招工体检，因为近视而不能被招，我失望的目光，成了永远的不快。

　　眼看要被淘汰时，招工负责人，一位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中年干部，在跋前踬后忙碌之余，看我那垂头丧气的样子，问了我的姓名后，从手中拿的一摞表格中抽出我的表，看了我的家庭情况后，用中速，轻声细语的对我说，你再克检查一下眼睛吧，我从他手中接过表，感激的看他一下。回头看了哈参加过体检的待业青年们，其实在他们中间，2、3个也是近视，只不过人家是有备而来。前天就得知要体检，把检查视力的表全部都背下来了。因此视力都合格了。因而也就说可以被招工成功了。有饭碗了。家里有了棵摇钱树了。这份工作对我有多重要，家里三个吃闲饭没有工作。爹死得早。日子是一栋没有大梁的房子样。是塌的。要外观没得外观，要空间没有空间，住人是不安全的，何况我当时才16岁，正是要工作的时候。

　　再次上眼科检查、视力，老实巴结的我，还是再次以失败告终。我的人生第一次考试不及格。回到家里，母亲得知我是因为视力不好被淘汰时，母亲的眼中流露出同情，没有一丝埋怨的话。尽管我的眼睛是因为小时不注意用眼卫生才近视的。尽管母亲当时就不知道吵我，骂我甚至没收书，烧书。用这种她万般无奈之下采取的办法教育过我无数回。但是我还是沉迷看书，使她奈何不得。

　　体检完了，我知道次体检不合格，我进武重的梦进了停车线。

　　我浑身上下感觉不是在武汉过30度的一天要洗六个澡的盛夏。

　　是在新疆过寒流的零下30度，牙齿发抖。

　　
　　第二次的招工体检就没有进行，消息在9月初的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还是姚姐姐，通知我直接到武昌劳动局，就是在武昌民主路大桥引桥下的武昌区政府里，有事。

　　我跑克，一个叔叔直接给我一份武昌劳动局的通知，让我拿到这个通知直接到武汉军区生产办公室报到。不用参加我恨之入骨的体检。免试入工。啊免试。免试。免试！！！别个要体检，　我免试。后来我参加武汉军区工资还是22块钱一个月，比同龄人的学徒工一个月高四块钱，就是以当时的米价，我的工资多买19公斤米。

　　我当时眼泪流下来了。回家的路上是怎么走的，跑一哈，唱一阵洪湖水浪打浪，累了上气不接下气，目中无人，走一阵还是梦游样回来的，我不记得了。只晓得有三四个人说我是神经病，大白天个小伢，走路怎么把人撞到了。人家怒发冲冠，我喜气洋洋。跟个苕样！

　　到跑不动了，总是像做梦样，眼前晃来晃克的，尽是母亲含泪的笑脸！妈妈在穷困潦倒，特别是向大哥要钱养家要不到时痛哭流涕的镜头再不会出现了。

　　快到家时，我不笑了，眼泪还是情不自禁的流下来，眼里到处是劳动局的中年人和善目光的大道径情直遂传送来的武昌劳动局给武汉军区的用工介绍信。
　　这年11月，我领到了我参加工作来的第一个月的工资，22元。我全额上交给了母亲，我誓死不让母亲再流泪的伟大抱负迎来的，是母亲发抖的手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