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业游民”柳忠秧的史诗追求——请看湖北人写的岭南歌

情系阳逻

约1年没联系柳忠秧，在以秒为计算单元的信息经济时代，已经是一大堆时间了。下午，突然接到柳忠秧的电话，语调甚为恳切，含着几分透出来的激动，说，请我去五羊新城一会，品读其一部叫《岭南歌》的大作品。时下的人们早就对别人的作品不关痛痒了。再好的作品，作家不看，评论家不评。上世纪八十年代奇文共欣赏的时代素质已荡然无存。不过我倒是仍然很欣赏古君子古文人求学求贤若渴的奇文念欣赏的知识虚心。坐祈福新村的大巴赶往五羊新城，期间多处桥跨珠江及它的河岔，火烧般的夕阳正坠落下去。虽说失去了热力，反倒平添了某种审美的意趣。既大又鲜红红的，夺入眼帘。人也分外享受。

踏门而入柳忠秧常去的餐馆一品轩时，正好四目迎视，我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柳忠秧白发苍苍，因心力极度透支而呈现出的疲羸仍滞留在面皮上，和我映像中黑发如墨染的大帅哥柳忠秧判然有别。柳忠秧倒是笑容可掬地起身延请入座，一边招呼服务员添茶更盏。湖北才子见面，也用不着客套，茶水尚未打湿口唇之前，我便直戳戳地说，你要我看个什么东西？柳忠秧双手严谨地伸过来，宛然负重，我眼光落在上面，看到他的《岭南歌》。正是这物儿，催起雪花点点，白了新洲柳郎头。儿时随母亲下放武昌县农村，常听老农民瓜豁（地方语拟音，讲故事），说是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故事很动听，但是对一夜就白了头之说，心中总有不信在徘徊。此刻以柳忠秧为证，方知古人并非虚言相托也。心力脑力催耗，无比亏身之由！此亦诸葛亮早逝五丈原之由。如此艰辛的创造性劳动，被一些不思学进的人数落成追名逐利之为。文学何利之有？很多人为此丢了性命，很多人为此落魄终生！只是为中华的文化史提供文本。而那些酒足饭饱者，无所事事者，却大言不惭地把这些人羞辱一番。但是，才志青年仍一往情深，文学痴，付出多，殊难收获！且大而无当。亦高高在上，亦百无一用。

《岭南歌》，全长310行，10个分节段次，4200字。该诗时空浩大，起笔史前的韶关马坝文化，期间不乏汉魏唐宋、元明清、民国、新中国，直至改革开放。篇制不可谓不宏阔。有专家学者称其为文化史诗。后由广州出版社出版。《岭南歌》属于大题材、大主题、大篇制的创作，在南方诗歌史上属于建构性作品，不失一种奇葩。在全国范围内也构成一家诗歌述说。如果将诗歌篇制与小说篇制做个置换，《岭南歌》相当于50万字以上的长篇小说。但是柳推出《岭南歌》后，传播和交流却充满曲折及反搓。究其理由，我觉得大致有如下三种原因。一则，从《岭南歌》的主体叙述来看，它比较靠近中国传统文学，其宏观叙事、天下主题、士大夫情怀等，这些都与如今蔚成气候的拾西方牙慧的后现代子孙们大相径庭。因此此类人多有前卫之优越感而不屑。殊不知西方人后现代的那点破玩意经过911的爆烈持劲，早就优雅尽消，文理南北了。不过僵尸犹存而已。二则，《岭南歌》的士大夫精神和一定的民间色彩，使广东较左的官员认为思想有悖。如《岭南歌》里把国共两党视为兄弟，这些人就认为反动，出面干预《岭南歌》的出版发行。这其实是一种政治低水平。老毛总结的中国社会主义革命成功的三大法宝：党的领导，土地革命，统一战线。其中这统一战线的主要构架就是国共合作。不说同为炎黄子孙，本来就是弟兄。在面对全球竞争时更是如此。单就国共第一次合作，中山先生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给了GCD以合法存在的身份；抗日战争时期的国共第二次合作，国民党甚至将八路军、新四军纳入了民国财政预算的国军序列。国军在正面战场，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游击区，共同拯救中华民族，这不是兄弟是什么呢？当然，十年围剿、解放战争、冷战对抗，也曾兄弟阋墙，交恶！但是改革开放后，在叶邓倡导的“九二共识”基础上，胡温又推动了海峡两岸的和平进程。在21世纪全球化的海权、海资源竞争中，国共两党的和平认同更形重要。三则，虽然柳忠秧有自己的创作历程，但他以《楚歌》、《岭南歌》等的劲爆出场，仍然是“黑马”性的。“黑马”是一种十分风光的放卫星，但同时也是缺乏资历的等语词。很多在小圈子里混久了的人，以为混圈子就是专业资历。其实没有内容的资历，一钱不值！所谓内容，是指其专业有效性，并非只是混个脸熟。以红军为例，它有八一南昌起义、井冈山斗争、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延安、太行山根据地、三大战役、北京天安门阅兵等，因此按照传统惯例，它获得了政权话语权、政治话语权。但是广东混圈子的人做了什么呢？他们的创作对中国的文学艺术有什么影响力或概念设定性吗？只是一般发言，把发言权当成了话语权，是没有意义的！话语权必须具备高势位和影响力这两种因素。所谓高势位就是作品和话语的基础性话语权和未来性话语权。所谓影响力是指传播和交流的思想认同和行为趋同。而且过多地发言不具备这种基质，就会导致弱势话语的形成。广东在文化、文学、艺术方面的情况正是如此。广东是文学艺术的弱省。而湖北，历来是文学艺术大省强省。仅以官方的茅盾文学奖和鲁迅文学奖来比，湖北和陕西的获奖者比肩于全国之首。广东位在孙山之外。从历史来看，虽然广东湖北地缘有千里之遥，但在要紧处，却关联甚深。早在春秋战国，广州就是楚国的地盘；孙中山推翻帝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武昌新军加盟开枪，才举国成功；黄冈人林彪指挥的第四野战军从东北横扫中国至海南岛，后，很多人落籍广州。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代表作，比如《红楼梦》、《西游记》、《金瓶梅》等。丁玲甚至提出了她的“一本书主义”的观念，即，一个作家，一生写成一部好书就够了。事实上，很多人连半部好书也写不出来。就柳忠秧的情况来说，仅《楚歌》、《岭南歌》就足够评奖了。当然像巴尔扎克、莎士比亚，写出成堆的著作，也是可嘉的。

但是柳忠秧的评奖却爆出了惊闻！湖北诗人柳忠秧以《楚歌》、《岭南歌》入评广东省省级鲁迅文学奖，在初选时竟然意外出局。2012年9月18日《湖北日报》、《楚天都市报》联合推出48个彩色整版专题：《汉水丹心——南水北调篇》，湖北省省委书记李鸿忠、省长王国生刊首寄语（总策划）、湖北文学人物熊召政为特刊文学总编审，封底整版是柳忠秧的大诗《圣美大江》。该诗据说入选中国社会科学院2012年中国文学年鉴。熊召政是茅奖作品《张居正》的作者。广东省省级鲁奖评委会如此高调地砍压湖北诗人，不知是一批什么神圣。如此牛比（谐音流弊），莫不是一群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就是一群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也不至于在曹雪芹、吴承恩面前指手画脚吧！

不过，广东虽然是文学艺术弱省，但是其在民营经济、体育、餐饮、房地产、服务理念的概念性模式运作等方面却是当仁不让的强势话语。如此雄劲的经济大省强省，文化地位却严重不对称。广东文坛，中军帐无人（汪洋语），小鬼吆喝，坐大。那么好的梧桐树，落一群麻雀，蔑视钱财世俗的唐伯虎见了也会觉得过于地奢侈吧。大把的金钱，要推就推易建联、杜锋这样的优秀人物。经济地位强势和文化地位强势应该是可以同步的。美国纽约法国巴黎中国上海就是如此。

面对这种期待，广东人，可以反思一下吗？

2012/11/29

野牛简介


刘黄昌先（笔名：野牛、黄野）：作家、诗人、观念艺术家、批评家、谋略家，四川成都人，祖籍湖北麻城。曾当过工人、大学教师、文学青年、公司法人、总编辑、主任记者、特聘研究员等等。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诗歌、小说、随笔等的创作及其它学科的研究，86年现代主义诗歌大展，“野牛诗派”创始人，87年与李亚伟等合编《第三代诗总集》，90年出版诗集《渴望孤独》，93年出版诗集《冬日》，2009年出版诗集《野牛诗歌精选集》、《生命之水》，至2011年已有13种野牛诗歌单行本。现居住中国广州市，从事职业创作。已出版各类读物几十种，编、著总量超过3000万字。

大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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