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逻随笔丨被时光打败的小镇

可儿

       小时候，我不觉得我的故乡是个值得我骄傲的地方。落后，嘈杂，老旧，一成不变。虽然归属武汉，但它偏远得已被大多数人遗忘。

       但有人在这里活着，并且生生不息。早晨踏着透明的金色的晨光，嗅着热干面芝麻酱氤氲，蹦跳着走下青石板铺就的坡路，拐个弯就是小学的后门。这是我最为浅薄的记忆里最深刻的一部分。

       小镇中除了学生，全是慢吞吞的，搬个小凳坐在屋门前，一坐就是一天。看着太阳的光线，由亮变暗。遇到邻里邻居，甚至阿猫阿狗，打招呼都是没完。鱼鳞似的商铺有序地排列着，可偏有些摊位摆到了路两旁，人多的时候，走路都不免缩手缩脚。摊位边上的摇椅上没人，却卧着一只老猫，偶尔它抬头，慵懒地扫一眼又再次眯起。

       小学放学，太阳还未落，校门口那个老婆婆老早就开了摊，每次去总有一群孩子围在她身边。一锅黏而稠的糖浆，一个烧得正旺的炭火炉，老婆婆灵活地搓着一个个米团，米团顺着锅壁滑入锅底，再捞上来时就浸染上了焦糖的味道和颜色。她心静神宁。价格至今我还记得，五角钱可以买一小塑料杯的汤圆，一块钱就是半个饭盒的容量，一块五就是一饭盒。

       关下的步行街，在十年前是小镇里最热闹的一条街，那里有一所百年老校，和一棵与校龄一样大的老槐树，长而陡的青石路，现在它是一条空巷。

       我开始惶恐，惶恐它不再老旧，不再落后，很快会因为地铁的开通与武汉接壤。可我还是惶恐着，那个困倚在江边的老顽固被时代的飓风吹醒了。我开始怀念那个小镇了。但它终是被岁月打败了。沉眠在我回忆里的小镇，就别去打扰了。梦中摇椅上的老猫，还在睡呢。（新洲一中阳逻校区：杨玖）

老秋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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