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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年少的时候,都会做一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我想起我奶奶。 人要当了父母,才能体会父母之爱。可是大部分人,只会爱自己的孩子。 做了妈妈,我会给自己的孩子买妈咪宝贝的尿布,买艾儿口服液,买贝蕾尔的衣服。 可我从来没有花心思给奶奶买过什么好的,只是随便看着广告,买一堆不知有没用的保健品。尽管我小时候口口声声地说长大了赚钱给奶奶买好的衣服,奶奶吃不动饭了喂奶奶,却从没有做到过。 奶奶在前年得了老年痴呆,把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遗忘。等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惊呆了。记忆力那个和蔼又温柔的,总是那样关心着我的奶奶,不见了。 那时候我清楚地记得,之前一次跟她见面是三个月前。我带着那时候的准老公给她看,然后奶奶嘱咐我,要好好相处,不能任性。要听婆婆的话,就算不对的,也不能顶嘴。那时候奶奶的记性已经开始差起来,一小时前说过的话能马上就忘记。于是她拉着我的手,反反复复嘱咐了好多遍,说到我烦了,就把手抽出说了奶奶放心我都懂的,然后去客厅看电视。 三个月里我一直在忙着准备结婚的东西,可是谁知道,这竟然是奶奶最后一次,跟我完整地说话,最后一次喊我的小名。 而这样的温暖,以后再也没有了。 很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一直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小时候小儿麻痹症,一条腿瘸了。每天每天,每一餐饭,都是奶奶这么瘸着腿做出来的。 有一次奶奶在煮饭,我从房间的沙发靠背上摔了下来,发出了很响的一声“咚”。奶奶一只手扶着腿焦急地“跑”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看到这样的奶奶,哇的一声就哭了。 奶奶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我在她面前述说所有委屈的人。可是后来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渐渐变少。奶奶渐渐地满头白发,走路更慢,做不动饭了。就算如此,她还是一遍遍告诉我要多吃饭不要减肥,告诉我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告诉我,她会为我祷告(她是信耶稣的)。 就是这样细致的爱着我的奶奶,现在只会呆呆地看着我们。跟她说话,她已经不知道我们的意思。每每看到这样的奶奶,我都有流泪的冲动:对不起奶奶,我们的爱太迟了。 有个国学大师说:教育的教,左边一个孝右边一个文。不孝则不教。养老不叫孝,敬老爱老才为孝。然后有个商人说,我一直忙,没时间,不是不想孝顺啊。然后那个国学大师说,心在哪里,时间就在哪里。孝,本就没有什么借口的。孝悌之道,仁之本欤。 虽然这个道理什么时候知道都不算晚,可是如果谁回到九七年,麻烦你告诉告诉那时候的小女孩,要好好爱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