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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青 . 夏理银 (四)十年难考田秀才(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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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12 14:40: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北京宣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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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随遇而安a 于 2020-3-12 15:02 编辑

          我是知青
             夏理银
(四)十年难考田秀才
待续
下乡的第二天,队里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农民必需的装备:锄头、镰刀、铁锹、扁担、箩筐、斗笠、蓑衣等,还有两张大红颜色的书桌,这都是用我们的钱买的。
知青下放都有安家费,每人125 元,由队里掌管。这些安家费除购置必备的农具外,余下的作生活费。农具是必备的,但只是不明白,这队里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购置两张书桌呢?
要知道我们的身份除了知识青年这个雅称外,还有两个带贬义的身份:“臭知识份子”、“臭老九”(文革爆发后,当权者们从政治方面考量,突然发现,知识份子靠不住了,他们已不是昔日和无产阶级政权同心同德的依靠对象,而变为需要团结、改造、再教育的对象。于是他们将知识份子排列在地主、富农、反革命、坏份子、右派、特务、叛徒、走资派八大管制对象之后,名曰“老九”。为了进一步发泄对知识份子的蔑视、厌恶之情,他们又在“老九”的前面加上了一个“臭”字,于是,知识份子就变成了“臭老九”。严格来说,知识青年并不能完全等同于知识份子。所谓知识份子,一般泛指用知识为核心工作的脑力劳动者,如作家、教师、科学家等。而知识青年则仅指的是有知识的青年。但因为知识青年也属于有知识的范畴,也是接受再教育、改造的对象,故知识青年也被人们戏谑为“臭老九”)。
我们到农村来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贫下中农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贫下中农需要什么我们就需要什么,贫下中农家中都没有书桌我们也不应该有书桌。再说这也用不着呀,谁还有心情、条件坐在这大红颜色的书桌前学习呢。
于是队长拍板,书桌先由队里暂时保管。
我们下乡时,插秧己近尾声,我们只插了几天秧。我们插秧的速度很慢,而且歪歪扭扭成蛇状,秧兜也多少不均,插下去还参差不齐。在村民们手把手地指导下,刚有了些感觉,秧插完了。
插秧没几天,但薅秧却是全程的。
薅秧大约在秧插完后一个月左右进行。
所谓薅秧,就是将田里的稗子等杂草清除干凈,以利于秧苗健康的成长。
我们每个人身后都绑着一个装杂草的篓子,卷起长裤,赤着脚下到田地,用双手在秧苗行间来回划动拔除杂草。秧田里异味很重,除有化肥味外,偶尔还能见到人的粪便。还有些没有化开的汚秽物黏在杂草上,实在是下不去手。这个时候,我们就趁农民伯伯没注意时偷偷地用脚将汚秽物和杂草一起踩进泥巴里。但这种做法的后果是除恶勿尽,因为杂草的根还在,容易复生。
秧田里除了污秽物外,还有一种可恶的水生物——蚂蟥。蚂蟥学名叫水蛭,是一种黑乎乎的软体动物,它专门吸食其它动物的血。蚂蟥约长7 厘米左右,其头尾都有长长的吸盘嘴,吸附能力极强。其吸盘嘴可以刺透牛身上那厚厚的牛皮,人皮就更不在话下了。蚂蟥吸血时悄无声息,不痛不痒,当它吸饱后就会自行离去。但在它未吸饱时你想把它拉下来则很不容易,它死不松口。有一次我甚至将它拉成了两段,它竟然还有一端吸附在我的腿上。
一次薅秧约需半个月左右,而且风雨无阻。从秧苗到长出谷穗,一般要薅23 次。

刚薅完秧苗,就要忙着给棉花喷洒农药了。
给棉花喷洒农药的时间一般是78 月份。此时,正值棉花开花结铃成桃期,这个时候,也是棉铃虫害最严重的时候。灭杀棉铃虫的办法就是喷洒农药。喷洒农药的工具是一个呈扁弧状肩负式手动喷雾器。使用时,左手摇动手柄,右手持喷头喷洒药水。
78月份,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月份,这个时候,骄阳似火,棉地里又无任何遮挡物,在这里,别说做事,就是呆上一会儿,也会汗如雨下、呼吸困难、酷热难耐。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被棉枝划伤皮肤和腐蚀性很强的农药溅到身上,你还得穿上厚实一点的长衣长裤,背负上那20 多斤重的喷雾器。农药气味很呛鼻、辣眼睛,在当时的条件下,喷洒农药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连起码的纱布口罩都没有,只有用毛巾捂住口鼻。用毛巾捂住口鼻又很热,呼吸也困难,有的人干脆连毛巾也免掉了。

在这恶劣的工作环境里,人是很容易中暑、中毒的。
一次,张莲云和董春娥在喷洒农药时突然双双中毒倒地,思维不清,呼吸不暢。队里有“赤脚医生”(这是那个年代中国农村的特色。所谓“赤脚医生”,就是农民,仅仅只是经过了几天的医务培训而已),说也奇怪,这赤脚医生看别的病不怎么样,但看农药中毒的病例倒还在行。在赤脚医生的诊治下,莲云和春娥终于转危为安。
转眼就到了收割谷子的时候了。

左手拦腰抓紧一把谷茎,右手持镰刀在贴近地面的地方用力向怀里拉。熟练的农民割起谷来“嚓、嚓”直响,一割一大片,显得很是轻松。可我们割起来特费劲,象拉锯似的,要么谷茎沒有割断,即使割断了也都象狗子啃了似的,费了力速度还很慢。
稻谷收割下来后,先铺在田里曝晒,然后再用草绳把稻谷扎成捆,这就是草头。草头一端是草茎,另一端是禾穂。草头要挑到打谷场上去脱谷。挑草头用的工具叫“冲担”。冲担的两头是用铁片包住的尖角,中间部分有如木扁担。冲担比扁担要长,材质更结实。
关于冲担名字的由来,估摸是其可当作冲锋陷阵之用。
挑草头是桩技巧加力气的活。那个年代,农村实行的是跑工分制度,确定社员工分多少的一个最主要的依据就是挑草头。一担草头有一百多斤重,如果你能挑动它,那就是10 分(滿分)。
挑草头是很有讲究的。
捆扎好了的草头放在两侧,先将右边的草头用冲担扎上,右手托起,借着托起来的那捆草头的重量再将冲担的另一头斜向扎进左侧的草头,然后两手臂托起冲担,左腿一顶,右腿一送,那一百几十斤重的草头就搁上肩了。
看起来容易,可轮到自已就难了。
草头要定制,不能过大。那年我的工分是7 分,还只能算大半个劳力,还没有力气去挑滿劳力挑的草头。
即便是小草头,要想搁在肩上也不容易。不是冲担前后重量不平衡,就是冲担翻转草头滑落。七折腾八折腾的,草头没有挑几担,倒把不少的谷颗撒落在地,很是心疼。
把草头挑到打谷场也是一件难事。淤泥的水田,蜿蜓的田埂,高一脚低一脚很不好走,稻田与打谷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远的有三四里地。但不管多远,那挑上了肩的草头是不能中途落地的,必须一鼓作气挑到打谷场,如果中途落地,容易撒落谷子造成浪费。远距离挑草头,这对于村民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问题,因为他们有力气,还会左右换肩。而我们知青可做不到这一点。有一次我想尝试一下,可没想到,刚一转动冲担,那冲担就翻转了过来,一担草头摔在了地上。一天下来,不仅累得精疲力竭,而且肩上都磨破了皮。
草头挑到打谷场后,该打谷了。这个时候是队里最热闹的时候,全队男女女老少齐上阵。
打谷用的工具叫梿耞,这是一种古来就有的用来手工脱料的农具。所谓梿耞,就是在一根长长的木柄上装上一排能转动的竹条(或木条),当人上下挥动木柄时,竹排绕轴转动,用来打谷脱粒


打梿耞很有讲究。正确的打法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两手相距一尺左右,握紧木柄下端,脚呈弓步,用力地将梿耞髙高举起,稍顿,待竹排转到与木柄一条直线时,再用力打下,那竹排便“啪”的一声平行于地面落下,着力既稳,且所拍打的面积也最大。
我们刚学打梿耞时可到不了这般境地。木柄竖得不直,未等竹排与木柄成一条直线时就打下去了,结果竹排不是呈平面状,而是呈斜面状,甚至于垂直状,震得虎口生疼,还经常把手打起了血泡,甚至破了皮。
为了加快脱谷的速度,打谷场上往往是多人同时围着打谷场打梿耞。那梿耞上下飞舞、此起彼伏,“啪啪”声连绵不断,很有气势。
男女人们在那里挥动着梿耞、堆草垛,女人们忙着拢集稻谷、扎捆草垛。孩子们有的在草垛里钻来钴去、嬉戏打闹,有的守在打谷场外围,追逐着那三五成群前来偷食稻谷的鸡群。
为了抢时间,吃饭都在打谷场上,由队里统一安排。
晚上,还要在打谷场周边挂起一圈马灯,挑灯夜战。
收割稻谷的最后一道工序是扬谷。
谷物脱落后,里面混有许多稗子、瘪谷、草屑等杂质,故要进行筛选。筛选谷物的工具主要是风车。
     
风车的平面是长方形,有4 个木头脚,车顶上有一个带阀的漏斗,车里装有转轴、扇叶板、曲柄摇手,还有风道、风腔、风口等装置。当摇动曲柄摇手时,来自漏斗的谷物通过斗阀,穿过风道,较重的饱滿结实的谷颗落入出谷口,而较轻的杂物则沿着风道随风一道飘出风口。
如果有风,那人工扬谷也是一种方法。
      
所谓人工扬谷,就是人站在上风处,用一把长柄大
木锹将谷物高高扬起,通过自然风力,谷粒重垂直落于地下,杂质轻则随风飘走。
这个方法看似简单,实则不易。我们就常常因风向掌握不好,木锹没有扬到位,谷粒、杂质落在了一起。
谷物经过扬谷后,干干净净、颗粒饱滿的谷子就可以入库了。
江南以种水稻为主,但也辅助性种一些麦子。种麦子可苦了余集公社八房湾的村民和4 位女知青们。
农村的田地一般来说都在村子附近,这样有利于农民劳作。但董春娥、万芳枝、张莲云、张珍兰所在的八房湾的田
地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湾子周边,但还有一部分在遥远的武湖。
武湖毗邻黄陂县,距离八房湾有20 多里地,武湖地区土地肥沃,地域广阔,但人烟稀少。因为这里是那让人谈虎色变的血吸虫病重灾区。
余集地少人多,俗称“一亩三分”地,而且,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人均所占的土地也越来越少。为了解决这迫在眉睫的问题,人们不得不冒险来到了武湖。
血吸虫主要生活在潮湿有水的地方,所以这里不宜种水稻只能种耐旱的麦子。在武湖种麦子,其它的活还好办,只是收割麦子是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每当这个时候,村里劳力全部出动,连女知青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人们就带上自备的白开水和干粮出发,步行两个多钟头赶到武湖。劳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精疲力竭傍晚回转时每人还要顺带一担草头回去。
那个年代队里没有拖拉机,板车倒是有一辆,但路途基本上是堤埂,羊肠小道,没有行车道。
女知青们挑的草头相对较小,但再小的草头也有3040 4050斤重。俗话说,远路无轻担,再说,这些女知青们和我们一样,也不会左右換肩。
但远距离挑草头又是不可能不換肩的,那该怎么办呢?于是,这些女知青们打破“常规”,停下担子来換肩,也借此机会歇口气。
对于女知青们的“违规”行为,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反而还安排村民陪着女知青们走在最后。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知青点,她们齐刷刷地倒在床上,骨头象散了架似的,动弹不得,肩上都起了血泡,火辣辣的生疼。
即便如此,第二天清晨,她们又得远行。
麦子和稻谷的工序基本相似,区别主要是在脱粒过程中使用的工具不一样。稻谷脱粒使用的工具是梿耞,麦穗脱粒用的是牛拉碌碡。
所谓碌碡,就是一个重达数百斤,一头大一头略小呈圆柱体的石磙,石磙表面有凸棱,石磙中心有一个对穿的孔,用以穿过木头支架,然后由牛拉着支架滿场的转动碾压麦穗。这种情形后来衍生出一句歇后语:牛拉碌碡——打圆场。
当然,这也只有好把式才能使麦穗脱离干凈。
从插秧、播种,到开镰、入库,有很多工序,而每一道工序都是力气加技巧的活,要做到得心应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难怪有古语这样说:
“三年易考文武举,十年难考田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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